Evening dresses, 1870, Le Monde Elegant
Image via oldrags.tumblr.com
這個部落格超棒的，好多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衣服啊！
寫這篇故事最困難的部分大概就是想像19世紀末的上流社會與各式社交活動，卻也因此找到不少資料，長了許多知識。譬如底下這個連結，先是簡單講解了舞蹈的種類，再分段說明邀約與結識的規則和禮儀，老天，歐美老古董們真要認真起來，其實跟咱們天朝的繁文縟節有得拼，若要照規矩寫只怕會變成一篇枯燥的學術文章，還是亂寫瞎掰比較輕鬆。
（啟動言情小說mode）
Types of Victorian Dances
國鳳
May 5, 2014
Mansion of Baron A. L. Stieglitz. The Ballroom.
Image via Wikimedia Commons
＜第六章＞
當男子牽著她的手走向交誼廳時，一名體態豐盈身穿櫻桃色禮服的少女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，突然的叫喊惹來一陣側目。但很快地大家又回到各自的嘈嚷中。
「妳明明就答應我今天會早到的，害我被那群老女人拷問這麼久！」女孩拉住Lynn的另一側的手腕低聲怨道。
Lynn還來不及納悶是怎麼一回事，又有另一位金髮男子前來打招呼。
「May小姐，Flora小姐，Alan…」金髮男子先是鞠躬致意，接著在Alan身邊耳語，貌似要他去見站在三角琴旁的那群人。
喔，原來鏡子裡的人名字叫Alan。
「我等一下就去找妳。妳先去玩吧。」Alan溫柔地親吻Lynn的手背。兩位風度翩翩的男人即邁步離去。
這時May忽然嘆氣，「唉，妳真幸運，認識的都是這種英俊體貼又有錢的曖昧對象，我身邊卻都是一群無趣的笨蛋──」
May和Lynn手挽手一起走進右側的舞廳。
『……Alan是我的戀人？』Lynn幾乎是遲疑了好幾秒才決定開口問這個貌似非常愚蠢的問題。眼前的女孩肯定是她夢裡的朋友，只是她在編織這場夢境以前沒替所有出席的人都想好身份和姓名。
「唉唷，害羞什麼啦！妳都不知道我剛才替妳擋了多少嚇人的問題。我們待在舞廳是最安全的，可惜這樣妳就吃不到今晚那些美味布丁了。要是讓那群好事的老姑婆知道太多，肯定又要壞事！」
『…壞什麼事？』
「當然是跑去跟Tierney夫人打小報告啊。妳今天是怎麼了，反應這麼遲鈍。」
『Tierney夫人？』
「嘖嘖，談戀愛讓妳完全喪失記憶是嗎？」May突然壓低聲音，「那個勢利眼的老女人啊！我是說真的，要過Alan繼母這關是真的不容易，妳那麼好欺負，要想清楚喔！」
這時有一位紳士過來攀談。從他說話的口氣判斷，Lynn覺得自己應該也要認得他，可是她卻不知道他的名字。熱情的May和他談天說笑，Lynn卻能隱約感受到這位有著淡金色稀疏眉毛的男子對她的殷切注目。當他開口邀「Flora小姐」跳舞時，她有些尷尬地聳聳肩膀。
『呃…我不知道怎麼跳這種舞…』
「Flora！妳…」
「我想Flora小姐的意思是，她已經和我約好她今晚的第一支舞。」Alan忽然出現在Lynn的旁邊。May那沒說完的驚呼只好嚥了回去。
「Alan Tierney先生 ，你這樣等同是作弊喔～」May成了備胎舞伴，走在Alan他們身後的時候不忘小聲揶揄。
優美的提琴樂曲響起。
當他執起她的手，另一手碰觸她背脊的那一瞬間，她心跳突然猛烈地加速。驚恐困惑喜悅，三種矛盾的情緒全拌在一起。眼前這曾經一閃而逝的幻影如今正牢牢地握著她的手，她凝視著他的臉仔細觀察。黑色微捲的頭髮，似笑非笑的唇角。這觸感，這溫度，這既視感。
這場夢未免太過真實。
「這一切對妳來說想必非常不可思議。」Alan說道。
『是的，比如說我現在正在跳華爾滋。』她像是突然為這一切的冗長與莫名而感到生氣，刻意偏著頭不肯看他。『不過又是一場夢。睡醒後就不會放在心上了。』
其實她隱隱約約猜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，卻又不願承認。
「害怕我嗎？」
『…還好。』其實是嚇死了。
「那是討厭我囉？」
『…長得醜的話就討厭。』這倒是實話實說。
「所以我應該要慶幸自己是長得很帥的鬼魂囉？」
『啊～～』她害怕地抽手，卻馬上被他強制握了回去。
『放開啦！我想要快點醒來！』她不認輸地試圖用力將指甲戳進他手背的肉裡。但隔著手套其實效果不彰。
「夜還很長呢！讓我替妳介紹吧…」
Alan領著她轉了一個圈，又突然用力將她攬回懷中。
「方才到門口找我的那位是我同父異母的小弟Henry。從外觀很容易就能看出我們的不同，個性就更不用說了…，剛才和你們聊天的那位紳士應該是Murdock家的姻親，但和他們有親戚關係的人太多了，所以我不敢確定。另外，想必妳已經猜到了，May Murdock小姐是妳的好朋友，雖然我向來不認為妳跟她這樣魯莽的女孩來往是件好事…」
『我倒是覺得她很率直。我喜歡她。』她再度直視他。
「是嗎？至少妳的家人是很反對妳跟他們家往來的。Murdock家有六個女兒，最小的才十八歲就已經是社交場合的常客，共同的目標就是積極嫁入豪門，…或是強迫兒女進入豪門。」
『想嫁有錢人是人之常情。不能因為這樣就否認一個人。』
「是嗎？那妳想嫁有錢人嗎？」
『我不會因為一個人有錢就嫁給他。』
「但許多人就是只想交往有錢的朋友，不然妳以為May怎麼會和妳親近？」
『我不覺得她是這種人。』是說她也才認識May幾分鐘的時間。
「妳知道May喜歡妳大哥嗎？據說她現在依然天天寫信給他，他有回覆嗎？」Alan像是若有所思。
『我才沒有哥哥。』
「妳有的。妳有兩個姊姊，其中一位已經出嫁，還有一位畢生志業就是當闊少和情聖的大哥。妳看，他現在就坐在沙發上表演那千篇一律的謊話。啊，又一名天真懵懂的少女。」
Lynn順著Alan的眼神看去，靠落地窗的深紫色沙發上坐著一對狀似親暱的男女。女孩約莫十七、八歲，一襲水藍色禮服，從髮際不小心落下的金色髮絲無法遮掩她雙頰的飽滿紅潤，她靦腆青澀的笑，身邊的男子這時伸手將她的頭髮塞到耳後，輕撫她的後頸…
她突然覺得她的「大哥」有點面熟。
那是大學時期的父親，不會錯的！父親過世後那僅存的數本相冊她不知默默翻閱了多少遍，縱使過半數和父親合照的人物都是生面孔，寧願佔空間她也要塞進行李箱帶來美國，怎麼可能忘記！
『不要拿我爸爸開玩笑！這太荒謬了！我現在就要醒來！』她用力掙脫他的手。
「他並不是一直都是妳的父親…」他還是摟著她不放。
『你為什麼要這樣捉弄我！』她難受地看著他，不自覺地眼泛淚光。
音樂聲突然停止。人群突然消失。天地之間只剩他撫摸著她的臉頰，孤單地站立在灰白色滿月的星空下。
「Flora…」他的聲音充滿痛苦。他的額頭靠著她的。
『I am not Flora…』她推開他。
鬧鈴的滴滴聲響劃破夜空的寧靜。Lynn睜開雙眼。
昨夜忘記拉上的百葉窗，和煦的秋日陽光趁虛而入，緩緩爬上她的背。
甦醒之際，她彷彿還能聽見Alan低聲呢喃…
You were. And you will be.
＜待續＞
A scene from movie Jane Eyre (2011)
Image via fashionfucsia
看在Michael Fassbender昨天託夢說想客串一角卻被我婉拒的份上，
用一張他飾演Mr. Rochester的劇照補償一下～
（花痴mode開啟）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
歡迎留言。廣告一律刪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