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青春。

（image via ganref.jp）

三月底四月初。是每個美國高中生得知自己被哪些大學錄取、婉拒、或擺在waiting list的最後時間點，接著就是等著考AP exam（大學先修課的考試）、春遊玩樂、和計畫暑假的行程（當志工、實習、打工、遊學、宅在家打電動…）。這段高中尾聲，彼此之間不熟的孩子們感情都會變得非常好，平時就很常膩在一起的則如脫韁野馬。老師教課也特別隨興，偶爾分享年少輕狂、偶爾講講人生大道理。

即將畢業的一大群人瞬間像是壓力鍋爆炸，變得特別的瘋，也特別容易感傷。



回顧這篇2007年5月初寫的日記時，許多在美國唸高中時的回憶瞬間襲來。那堪稱是我有呼吸以來最寂寞的三年歲月，充滿了挫折、不安、和迷惘。一眨眼卻已是七、八年前的事了。

原來每個年齡層都有其煩惱的事：高中時對申請大學感到不安，大學時徘徊於申請研究所和直接就業之間，投入職場後，更多需要做抉擇的十字路口無盡延伸，而日正當頭，難得找到樹蔭避暑，還不見得會遇到值得一同分享、或願意一同分享的旅人。

文中的男孩在我進大學沒多久後就斷了音訊。小我兩歲的他或許已經是名基層工程師，或許還在讀研究所／博士班，或許也在轉職中徬徨，偶爾想起我這位初戀情人，也許想像我的近況也許咒罵，也許，身邊的女孩和他一起開心生活，我的名字影子，和灰塵一起積在書櫃最底端的收納箱。

過得好嗎？還是想像他人人生，總是比自己的單純芬芳？

國鳳　March 30, 2014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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飽滿
隨筆／國鳳

在學校的中文課當了兩年的助教，兩次都是在初級班的課裡幫忙改作業、登記成績和做壁報，同樣的功課改了兩次，同樣的課，我在教室後方聽了兩次，同樣的壁報（自我介紹的、感恩節的、聖誕節的、書法作品的），我也做了兩次…

許多事情，到了駕輕就熟的時候，也就是該收手了時候了。

還剩一個月我就要畢業了，即將和這間學校的人事物告別的我，卻莫名的感傷起來了。

今天的中文課，老師請假，是代課老師來幫大家監考。我在後方看著小說，看著、看著，整個人埋進書裡，聽著每個人用鉛筆寫字的沙沙聲響，很快的我便睡著了。醒來時，教室裡是暗的，考完考試以後，代課老師放了中文老師指定的卡通影片給學生們看，是上個星期沒有看完的宮崎駿卡通影片『神隱少女』。

這部卡通，我也在中文教室內，跟著兩批不同的學生看了兩次。

半夢半醒之間，我聽見的，是小千搭著水上列車前往錢婆婆住所的那段配樂。我安靜的聽著，只是聽著，就知道劇情在演些什麼了。

心裡有一種，悵然若失的感覺。但同時又覺得，自己的生命裡，從來沒有這樣飽滿平靜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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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rom過後，校園內開始出現成雙成對的情侶。許多原本就是情侶的人們，在參加過Prom以後，變得更如膠似漆。許多玩曖昧的朋友，在Prom當晚的魔力催化下，一對對都走在一起了。

我心中的化學反應還不夠強烈，所以我跟我的舞伴還是停留在原地。他偶爾借我抄作業，我偶爾陪他練中文。只是最近物理課他常常拉著椅子坐到我旁邊，經濟課時坐到了我對面，中午時，我沒課，他會和我一起走到停車場。有一次數學課他考完試還跑到隔壁的英文教室來找我，當時英文老師給我們自由時間，讓大家到外頭的草坪上去看書曬太陽，他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問老師問題，之後我們就在英文教室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。

一切就跟Prom之前沒什麼兩樣，或許是有了一點點的變化吧，但我卻覺得很開心。

過去的日子，這樣的感覺是沒有的。並不是我喜歡對方，而是，這種被人喜歡的感覺是很安穩、很充實的。我的態度跟之前沒有差別，我就像對每個朋友一樣對他好，只是現在啊，我想享受一下這樣的感覺，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，就算只有一個月也好…

看了看Prom當天晚上我拍的照片。照片裡的我，胖了，笑容卻是亮麗而燦爛的。

是什麼改變了我呢？

那個只有負面思想的我，在即將畢業的這一個月，卻像是恍然大悟了什麼似的，計畫在AP考試以後參加許多Senior Activities，包含舞會烤肉和玩遊戲。玩吧，就開心的玩吧，鬆懈吧，我已經把自己綁太久了，是時候放鬆一點了呢。

就一個月吧，沒有負擔、沒有雜念，快樂而心懷感恩的活吧。

MAY 03 THU 20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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