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BO正在重播＜駭客任務＞，讓我突然想到2009年的冬天（大二）拿的英文寫作課UWP1。該堂課的老師如今已從UC Davis英文系博士班畢業，遠赴東岸某所大學任教。大學時期，共拿過四堂寫作課，只有他的教學和評語仍讓我保有印象。他永遠都是長袖襯衫搭配貌似從未進過洗衣機的深藍色牛仔褲，絡腮鬍黑而濃密，站在白板前的身影修長纖細，說話有些急促，是個集斯文、狂野和躁鬱於一身的矛盾個體。批改paper時也很聒噪，穿插在字裡行間的評論一句比一句還要兇狠。估計他是女孩子寫情書給他，他會批個滿江紅送回來請妳elaborate more的那種人。
猶記得他開的書單都是與哲學或社會學有關：馬丁路德金、馬基維利、柏拉圖、尼采（我居然不記得自己讀過尼采還寫過報告！天哪我書都讀到哪裡去了？）…也是因為這堂課我才第一次完整地看完電影＜駭客任務＞和＜楚門的世界＞，甚至因此愛上Flatland這本圖文並茂的小書。
莞爾的是，那一年我有讀沒有懂的選文，那一年，我看懂了卻只能用有限的英文詞彙描寫的書籍和電影，那一年，我只能採取「只要盯著它、看久了就一定會懂」的消極抵抗……這些當初直逼瘋狂、恐慌與煩躁的一切，對現在的我而言，已是小菜一碟。
彼時的報告我都還留著，重讀當時的文字，還有老師的評語，我有自信，現在的自己可以改寫得更好…
我終於懂了。我終於能在中文與英文的世界裡來去自如，我終於能不查閱字典、不仰賴中文翻譯…
可是畢竟是回不去了。大學只有一次。青澀也是。
國鳳
Sep 20, 20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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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場加映：底下摘錄自2009年1月15號的日記 ＜纖弱而焦躁＞
中國古典小說（CHN107）是一堂upper division的課，paper的題目比之前我上的中國文學課還困難（CHN11）。CHN11畢竟是lower division的課，三份報告內有兩份是creative writing assignment，於是我有機會自己寫英文詩、還寫了張愛玲的傳記…。只是CHN107卻直接仿造比較文學的模式、比較的不只是不同年代的中國文學而已，還要和西方文學做比較：古希臘文化、甚至還有美國近代文化…
標準的『多元』文學分析與探究…偏偏我是個挑食的閱讀者，讀到自己沒興趣或不喜歡的東西，就會覺得煩躁…偏偏目前所有的閱讀都是屬於這類型的讀物、而報告多半都是討論這些『我有看沒有懂』的閱讀…尤其是英文寫作課（UWP1）裡的閱讀，Martin Luther King的演講稿也好、Plato的哲學對談也好、悲劇史詩好也…
下禮拜要交的報告有兩份，一份一頁、一份三到四頁…只要不超過六頁、對我來說都算『短』…只是重點在於、我連要寫什麼都不知道…我不知道，駭客任務（The Matrix）和柏拉圖的洞穴寓言（The Allegory of Cave）能有什麼牽扯...就算我知道好了，連寫成中文都寫不出合乎邏輯的句子來、更何況是英文…而中國古典小說的報告則是要比較史記裡的劉邦、和某個西方的人物Themistocles（先生請問你是哪位？）
（2014年9月20日國鳳按：哇！原來Themistocles是電影300壯士續集的主角喔）
越是急著想要看懂、就越迷惑，然後整個人就變得暴躁起來。無法言喻的焦慮，沉默、而如氣球緩緩膨脹的焦慮，無聲地，和我共處在狹小的房間裡，跟著我騎車到學校去，尾隨我進了教室，和我一起在圖書館吹暖氣，看著我吃晚飯，擋在我的電視機螢幕前方…
提醒我，妳好弱。
每到冬天我就要否定自己一次。這彷彿是一種季節性的慣例。循環。一種，被制約的慣性。習慣促使、個性催化，時間到了就會發作一次。
（國鳳 JAN 15 THU 2009 13:04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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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現在還是一樣的感覺! 寓意深遠
回覆刪除現在才看到這篇留言！哈哈！
刪除我覺得google的blogspot/blogger好難管理留言，都要查email才會知道有新留言通知（或者必須登入後台）
以前無名都會把留言列在側邊欄位～
有很多我高中大學時候覺得很煩很悶的閱讀和電影，畢業後重看都有一種不同的感受，不曉得是真能體會所謂的「寓意」，還是因為懷舊，而把這些屬於過去的一切都美化了。